在内蒙古阿拉善一座不起眼的沙丘之上，第82集团军某部官兵正在这里展开演习。这天晚上，官兵在满天繁星下，静候第二天的黎明。

一

(资料图)

绵延数十里的山路上，看不到一点光亮；稀疏可数的杂草间，找不到一只鸣叫的昆虫。三级军士长王仙虎匍匐在山路左侧的掩体后，他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四周。这是唯一一个从公路转向阵地的路口，只要把住这个关卡，身后的阵地就是安全的。

“班长，这荒郊野岭的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。”新兵饶凯拿着对讲机和哨子，整理好隔离带后，站在山路的另一侧。作为固定哨，他要监视所有来往的车辆，随时向连指挥车汇报情况。

“你以为对手一定会按我们预想的行动吗？”王仙虎抬起头，露出锐利的目光，“只有你想不到，没有‘敌人’做不到，他们可能会从水里游过来，从沙里爬过来，从天上飞过来，所以千万不要想当然！”

这是王仙虎参加的第5次演习，丰富的经验让他知道，夜晚安静得吓人，“敌人”侦察、打击的手段也多得吓人。前些年在渤海湾的一场演习，他和另一个哨兵在阵地周围巡逻，一路上到处都是水洼和芦苇，但没有任何风吹草动。巡逻快结束的时候，他放松了警惕。就那么一瞬间的放松，一队特种兵突然从芦苇丛中冲出来将他缴了械，现在想起来还是令王仙虎懊悔不已。

墨色的天空与荒凉的戈壁相接，远处的山脉连成黑压压的一片。寂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。突然，饶凯感受到一阵急促的气流。与此同时，王仙虎听到了机翼破风的声音。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上呼啸而过，正当两人担心暴露的时候，飞机又从不远处折回，像是确认真假般再次从阵地上方飞过。

“报告连长，这里是2号哨位，一架战机疑似发现我方阵地。”

二

“全连注意，接上级通知，我连作为前卫，首个撤出阵地，按照预定方案成一路于山路中心编队完毕！”转移的口令惊醒了熟睡的官兵。在演习期间，每个人都和衣而睡，随时做好出动的准备。

二级上士田务强从帐篷里跳出来，三两下便将周围的地钉拔起，有条不紊地指挥车组成员撤除伪装。撤除完毕，用时不过两三分钟。

田务强指挥的车是头车，头车必须第一个到达集结地域，这样周围的战车才能根据他的定位一路排列。连长张超已经全副武装在集结地域就位，右肩上背着的电台滴滴响着。每隔一分钟，他就向营指挥所汇报一次进度。左手指挥棒的绿光不断闪烁，提示大家动作再快点儿，必须迅速转移编队。

这次转移太突然了，田务强在战车前5米的位置，指挥驾驶员刘磊驾驶着战车。他用力挥舞手中的指挥棒来回应连长的催促。车辆启动，轰鸣声打破了戈壁的寂静。寒冷的天气导致柴油燃烧不够充分，浓烈的黑烟笼罩着阵地，沙尘被吹得漫天飞舞。刘磊在驾驶舱中瞪大眼睛，艰难地辨认着指挥员的位置。

田务强手中的指挥棒挥了半天，却不见驾驶员有半点反应。他迅速跑到车侧，敲击着驾驶舱，通过手语提示驾驶员注意观察闪亮的绿光，然后跑到车前地势较高的地方，尽量将手举得高一些，引导战车一步一步地移动。集结地域说远也不远，大概有500米的距离。白天战车1分钟就能跑1公里，但在黑夜的阵地上，战车行驶得很慢。

“报告连长，1车已就位，到达指定地点。”随着头车的成功定点，地面上数十支红绿色的指挥棒不断交替，像繁星般一闪一闪的，战车终于整齐排列成一条长龙。

“全体注意，开进！”随着营长一声令下，上百辆战车行进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，全营的战车逐渐汇在一起，凝聚成铁甲洪流。

三

黎明的曙光还未来临，战斗便毫无征兆地打响了。

夜墨如漆，雷达飞旋。观测手安飞龙目光如炬，坐在显控台前不断地调整参数，飞快排除数据识别的“假目标”，找到最准确的“光点”，将空情通报整理汇总后下发至各个点位。

导弹战车就位，成四边形守卫着阵地，提防着远方；高炮战车就位，炮管整齐地指向天空；观察哨、便携式地空导弹班根据地形前往适合自己的位置，阵地守卫密不透风。

排长韩飞宇带领着一班来到了两座山丘中间的鞍部，左侧的山峰上有一块巨石，右侧的山峰满是茂盛的植被。这里既方便进行观察，又不容易被发现。

刚下车，韩飞宇便立刻下达指令：“根据雷达显示，‘敌’机的速度极快，我们只有30秒的时间。1号注意观察北方……”明确好每个人的任务后，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装备奔赴战位，每个人眼睛里都闪着光。

一架“敌”机在夜空中飞快地掠过，射手陈景奥紧紧盯着天空中唯一的亮光，准确将其锁定。韩飞宇听到发射器响起连续不断的蜂鸣声，按下激动的心情，等待发射的最佳时机。

测距手实时报告着“敌”机的距离。此刻，韩飞宇的眼里只有天上唯一的“光点”，准备发出的指令被他紧紧抿在嘴角。

“预备，放！”响亮的指令传到陈景奥的耳朵里，早已准备就绪的扳机猛然扣下，一枚导弹喷出刺眼的火光冲向高空，循着“敌”机的尾焰追踪而去。当天空中亮起“烟花”的时候，韩飞宇和他的战友们都热血沸腾：首发命中！

经过短暂的调整，便携式地空导弹班再次进入了备战状态。巨石的后方，主副射手协力架起了发射筒，测距手拿着测距机趴在平地上，韩飞宇拿着指挥旗站在两座山的最中央。

晨光逐渐亮起来，“敌”机依然不断从远方向阵地逼近。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，忙碌的官兵一齐望向天空，准备迎接更艰难的挑战。（■方　超　袁中坤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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